庸手風暴抬出場,高手海嘯抽爆機。投資最高境界,是股災死人冧樓時,組合不但絲毫無損,回報更可光芒萬丈。
想學懂應對「黑天鵝事件」的法門,除塔雷伯(N. N. Taleb)的《黑天鵝效應》外,Steven Drobny所著The Invisible Hands,絕對是必讀之選。書中訪問了十個在2008年金融海嘯時屹立不倒的對沖基金,探究「善守者,藏於九地之下」的秘技。
與常人想像有異,宏觀金融危機,並非完全不可預測。著名對沖基金經理畢茲納格(Mark Spitznagel)在其著作Dao of Capital表示:「股市黑天鵝並非匪夷所思、不能預測之事;實際上是件可預測,卻被誤判為匪夷所思的事情。」
以2007至2008年的次按風暴為例,早於2007年2月,滙控(00005)已自爆中招,要為過百億美元的毒債撥備;2008年3月貝爾斯登被摩根大通(JPM)收購,顯示投資銀行倒閉並非天方夜譚。雷曼9月在風波中暴斃,使到全球股市崩潰,已是風暴爆發後第18個月的事。期間風險不斷上升,銀行、基金、投行不斷執笠,但全世界不知何故,在當時覺得金融危機是天方夜譚。
非全無徵兆
The Invisible Hands訪問的高手,並非孔明式人物,能夠未出茅廬,便知天下三分,也不懂夜觀星象。他們只是從市場價格的變動,慢慢覺得「唔多對路」:如美債孳息曲線倒掛、短息高於長息;市場波幅不斷上升;銀行同業市場冰封;避險資產如美債長升長有等。當愈來愈多風險訊號如同紅燈閃亮,高手選擇放棄進攻、專心防守,懶理市場主流意見,不斷高唱「死了也不賣」。
心眼打開,留意市場的訊息,黑天鵝非全無預兆。就像現時環球的金融市場,「大風起於青萍之末」,證據益發明顯。話說1997至1998年金融風暴前,美債氣勢如虹、美債孳息曲線日趨平坦、商品價格砍半、新興市場貨幣和股市不斷下挫、俄羅斯出事、澳元江河日下、美金發狂上升;香港細價樓失控式跳升,港人覺得中國是股神秘又全能的力場,能夠保佑香港免於任何經濟衰退和股市下跌。
上述現象,今日全部重演,而現時市場的共識是:樓價永遠上升,A股必能獨善其身,恒指起碼看26000點,全球央行齊心量化寬鬆,股市只會長升長有。大家試吓同人講:「今年有機會重臨金融風暴」,我估計對方應會問候你:「都黐X線,食咗藥未呀?」當人人漠視風險,而市場資金紛紛湧向最安全的資產,往往就會出大事。借用蔡東豪名句:「我恐懼。」
杞人憂天?還是遠矚高瞻?唔到年底,都唔會知。刻下提升現金水平、不買細股(怕出事流通性不足難以斬倉)、多買美債、以認購期權代替持有正股,趁波幅回落時買入遠期認沽期權作保險,是又怕股災又要炒股的應對辦法。
吳瑞麟
(原載於信報2015年1月21日財經DNA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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